李咏(1968年5月3日-2018 年 10 月 25 日)。
逝者已矣,生者珍重!
10月29日,李咏妻子在微博发文称:” 在美国,经过17个月的抗癌治疗,2018年10月25日凌晨5点20分,永失我爱 …… ” 李咏今年年仅50岁。
主持人李咏曾一度以其幽默、机智的台风刷新着央视的形象。在他身上,大家看到央视主持人也可以对着镜头挥拳头、比手势,可以不用“播音腔”,可以穿得很blingbling的。他曾有一句名言,“我就是央视的娱乐底线。”李咏身上承载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,喜欢他的人认为他风趣幽默,不喜欢他的人觉得他过于张扬高调。
而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,是在2017年12月的“2018爱奇艺尖叫之夜”,依旧是他热爱的主持岗位,而当时,他应该已经是带病之身了。
自那以后,我们再也没有听闻他的消息。直至不到一年后的今天,得到的却是如此沉痛的消息。
新闻中经常会爆料癌症年轻化的事件,看到后,心中虽略有磕绊,但很快便烟消云散。
可当熟悉的人或身边的人突然离去时,才感觉如此苍凉与唏嘘。
作家梁晓声曾在一篇文章中说道:
“人过60,就到了送别的季节……”
我想他说的大概是他们那个年代,在我们这个年代,刚过40,就开始要频频送别。
我身边的中年人,被查出癌症的越来越多。
不是听说 ,而是真正认识的,大概就有十几位,有同学、朋友和亲人。
当一个人悄然离去,你会发现,消失的不仅仅是肉体,还有他在人们意识中的完整性。
因为再也没有一个躯壳去承载人格的所有信息,而是散乱地存放在大家的记忆中
在我的书《咏远有李》的开篇,我这样写道:比谁都大的就是我们家的“老大”——我女儿,另一个“老大”——我老婆,然后还有我的亲人,家庭是大事。
现在我希望大年三十的晚上能跟父母家人在一起。原来主持春晚,就是希望能让远在新疆的家人看到我,没别的。当父母来到身边以后,随着时光的流逝,他们渐渐变老,我就想别到那个时候,后悔都来不及,他们的日子按月来算、按天来算。有了孩子后,女儿慢慢长大,我才能体会到这些东西,原来体会不到,觉得干吗那么多事儿啊,现在体会到了。
父母有抚养孩子的义务,孩子有赡养父母的义务,这是应该的,是道义问题,不存在谁欠谁的,是一代一代的情感寄托,这是一个道德底线。你说我女儿以后要嫁人,生了孩子叫我姥爷,这我能容忍吗?我不能容忍但我又能阻止得了吗?我挡不住啊。我老婆也是我从她妈那儿夺过来的。
女儿老会问我这为什么、那为什么,她那种求知的兴奋让我感触很大。求知的兴奋劲儿是最关键的,这个真值得我借鉴。我现在不是单纯的求知问题了,我求的东西很多,健康啊、家庭啊这些方面。
所谓家庭幸福,这样的家庭很多。所谓事业成功,我只是在我的领域做出一点小小的成绩,毕竟学这个专业的又从事这个工作,得到相当一部分观众的认可,生活也逐渐地变好,这都是成正比的。所谓空虚,一个人物质到了一定程度会空虚,我有什么本钱空虚?我没本钱空虚。比方说我想多喝点酒,不可以,因为我太太管得严,那就别想了。那我想坐一下“神八”,行吗?你有这个条件吗?我没条件。所以我觉得没有理由空虚,我也不空虚。
我很关注我的“眼睛”,书里有我一张照片,1991年毕业时照的,那时眼睛是很干净的,刚刚要跟社会产生反应。人生你可以有自己的一个轨迹,但你一定要服从这个社会,就像你要服从地球的吸引力。蹦高点你就不在了?不可能。
2008年5月22日,北京,《幸运52》和《开心辞典》联合打造“奥运文明手势”推广节目。图/视觉中国
不想迈入四十岁
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没敢想到四十岁会什么样,我都不想到四十岁。但看着女儿一天天大,你就四十了。躲?躲不过去,所以就教女儿:你爸爸多大了?三十。我听着耳朵舒服。
不敢看身份证,多可怕啊。但是也挺好,这个年龄我对事情有我的一个看法了,我可以去写了。其实7年前就可以出书,说句很俗的话,人在走红的时候、在受关注的时候,出东西是最好的时候。我恰恰没在那个时候出,因为我有定力了。
人在二十到四十岁这个过程一直在认为“我能、我可以”,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,所以一直在做;但四十岁之后可能人慢慢就在做减法,会去想哪些是我真正想要的。这就是世界观和价值观。2004年第一届《梦想中国》,从我提出想法到最后成形,大概五个月。《咏乐会》从开始策划到最后播出,一年多。所以我觉得这就是年龄问题,那个时候“咵”一下就出去了。现在我得想好了,要不是一个外力推我一下,我可能还得再想想。其实也不是犹豫,是把这个事儿颠过来翻过去想明白,识别性更强。过去就觉得很炫就OK,只要精力能达到就行,现在各方面都要看看是不是能达到要求,这就是所谓人生的一个味道——去品茶的年轻人很少,他坐不住,解渴就好。他可能需要一段经历之后,才坐得下来去喝这口茶。
我活得特别简单。十句话别人就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。像下海经商什么的,最忌讳我这样的人,说话一点城府都没有。你说它有没有好处?有,叫做坦率。可在这样一个人际复杂的社会中,不定哪句话(得罪人了),我真的是无意的。所以我就很奇怪,有时候我说一句话,一下子引起一大波的反应。
我有好一阵过不来,我都怕上这个舞台了,我都怕说话了。我太太开导我,说这话是你说的,不管人家怎么说,你就得认,你要不说不就没这后续的所有事情了?这一下让我出来了,是,我都认了,这真的是要去面对的。
其实所谓付出和委屈不成一个比例,付出是小的,因为你做这个工作嘛;得到的还是多的,相当多,我觉得我得到的太多了,心里应该有种满足感,学会去享受现有的这种满足感,别老觉得不够不够。我太太说究竟哪儿不够你说?你还想怎么着?我说对啊,还想要什么啊?
2007年1月27日,央视演播大厅,新版“非常6+1”节目录制现场。李咏在亲手砸蛋。图/视觉中国
身价多少亿,不如百姓的口碑
我热爱我的工作,很难得有一件你有兴趣的工作,并且从中得到乐趣。
我的个人品牌价值最高的时候,“中国最有价值主持人”评了5.2亿,那是2006年,“蒙代尔”世界品牌实验室评的。我不知道他们的评判标准是什么,从2003年就开始评,我一直是第一,2004年是两个多亿,2005年是三个多亿,2006年最高,到2008年一下就缩水了,变成三个多亿,但还是第一位。
这个钱在哪里啊?我也没见着,没法兑现。作为一个人际传播者、一个主持人,其实“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”。观众对一个主持人认可的价值,要远远超过这个价值。
你要说我特应该价值第一,那有点不要脸,它也兑现不了,我觉得这是对我无形的一个鞭策、一个动力。
5.2亿的榜出来的时候,早上上班,打开门,门口站一人,给我吓一跳。我说谁啊,对方说“我想找李咏老师借点钱”。他把“身价”和“身家”搞错了。我觉得本来是件挺好玩的事,给你评了值多少多少个亿,可是兑不了现,正因为兑不了现所以不必那么认真。如果没有这个身价出来的话,我开什么车也没有人会注意。
每个月国家给我发工资,为了这工资就得好好工作,没了工资咱干什么?上有老下有小,发我一天工资我就干一天活。人轴有轴的好处,我就是什么轮子上来都行,只要尺寸合适,然后人家一发动就完了。现在,别人的议论不管反面也好正面也好,都不会影响到我。
本文首发于《新周刊》314期,胡赳赳采访整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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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塞,居然是沙发?留个名